花及
声响,似乎吓醒了老大,然而这时杜立能的刀尾一捲,开山刀便在空中一个旋转,
然后往右后方斜飞了出去。
刀身落地的声音让老大脸色大变,原来就沾满鲜血的丑陋面孔,此刻几乎是缩
成一团,他大概有想到要逃,但杜立能在格飞他的开山刀以后,立刻收刀迴身来了
一个旋风斩,只听老大魂飞魄散的嘶叫着:「啊、啊!我的脚、我的脚‧‧‧‧‧
‧。」
脚还在老大身上,但是每个人都听到骨头清脆的断裂声,杜立能从单脚蹲立的
姿势站了起来说:「我告诉过你,今天一定要打断你这两条狗腿。」
老大抱着他的两条小腿在地上抽搐哀嚎,听到警笛已经越鸣越近的杜立能走过
去把武士刀交给老猴说:「侯组长,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处理了,不过关于我的部份
最好能省略就省略,免得我还要被警察找去问一大堆。」
老猴拎着那把长刀抚着胸口说:「还好你是用刀背砍的,害我吓了一大跳,我
还以为你当真要把他的腿给剁了。」
杜立能边往外走边摇着手说:「侯组长,我可不是那麽残忍的人。」
在经过脸色苍白的鱼丸面前时,杜立能再次警告他说:「你就站在这裡等条子
来,要是敢给我熘出这个中庭的话,你的腿我照砍不误!」
看到鱼丸苦着脸频频点头,杜立能这才挥手跟蔡头说道:「教练,我要先闪了
,等一下你还是先上救护车比较重要,其他的我们改天再聊。」
蔡头仍然用铁条顶住他的仇人笑答道:「当然,你这些绝招我不找个时间问清
楚怎麽行?到时候可别有所保留喔。」
杜立能洒脱的跨出中庭说道:「哈哈,反正我都是无师自通,就怕你学了会走
火入魔。」
外面的观众其实没几个人看到整个过程,所以事情后来被绘声绘影的传开以后
,杜立能已经成为许多小女生心目中的英雄,不过也就是从那天开始,他和老猴及
蔡头三个人之间,逐渐建立了亦师亦友的感情,可能是基于爱才或惺惺相惜的心理
,两个原本应该是负责教诲及督责他的人,现在反而为了他打架的事挺身而出去对
抗强权,一想起这件往事和两位师长的重情重义,杜立能内心不免会有点自责,或
许这次事件自己真的太过孟浪了。
正当杜立能沉浸在回忆中时,他那四个球友又纷纷从窗外冒出头来,其中一个
敲着玻璃告诉他说:「你老爸、老妈都来了,现在已经到会议室去开会。」
这是训导会议必然的作业,所以杜立能并不意外,因此他只是点点头说:「好
,我知道了,你们先回家吧,这场会议恐怕要耗很久才会结束。」
果然被杜立能一语中的,会议至少开了两个半小时才结束,不过最早出现在训
导处的既非老猴也不是蔡头,那是一个西装毕挺、面带威严的中年人,当他双手负
在腰后,静静的走进来时,光看他那唇红面白、养尊处优兼带点帅气的模样,儘管
长相跟陈志远并不怎麽神似,但杜立能一看就知道这位八九不离十,应该就是校长
急着要巴结的陈将军了。
坐在椅子上的杜立能,不亢不卑的望着对方,他既不畏惧也不在乎,就那样两
人互相对看了好几秒,最后还是那个中年人先走过来说道:「你跟那个师父学的功
夫?」
杜立能摇头应道:「没有,我只是喜欢运动和爱看些杂书,特别是武侠小说和
亚森罗频。」
中年人扬了扬眉又问道:「无师自通可以打败一个经过严格训练、和多位名师
调教出来的搏击冠军?」
杜立能偏头想了一下说:「原因可能有很多,不过最主要可能是他一开始就太
轻敌。」
听杜立能这麽一说,中年人倒是愣了一下说:「有道理,心高气傲、目中无人
确实是兵家大忌。」
他想了一想之后,又盯着杜立能说:「你知不知道我是谁?」
杜立能点着头说:「你应该是姓陈、陈将军。」
陈将军突然两眼精光毕露的问道:「既然你知道我是陈志远的父亲,那麽你有
没有想要跟我道歉、或是希望我能够不严加追究?」
杜立能毫不迟疑的摇着头说:「没有,我跟你儿子的架已经打完了,我觉得没
什麽好说。」
陈将军再度紧盯着他说:「你真的不想给自己一个机会?」
杜立能依旧笃定的说道:「如果是要我道歉那就不必了,因为现在躺在医院的
也有可能是我,不过我不会要求任何人道歉,若是我不服气的话,我会再找你儿子
讨回来。」
陈将军沉默了一会儿说:「你真的没有使用任何武器或不光明的伎俩打败我儿
子?」
「那不是我的作风也根本没有必要。」杜立能不自觉的比了一下大力金刚指的
手势说:「事实上最后一击我已经手下留情。」
陈将军沉脸皱眉的问道:「莫非我还应该跟你道谢?」
杜立能摇头应道:「我没那个意思,我只是想说明,很多事在事发当时都只是
一念之间的差别而已。」
陈将军两眼精光再现、同时有些讶异的说道:「你完全不像是个十四、五岁的
小孩子。」
杜立能毫不做作的回答道:「可能是我杂书看太多,所以显得有点早熟。」
陈将军突然脸上肌肉一鬆的点着头说:「也好,我常常告诉我儿子人外有人、
天外有天的道理,他就是听不进去,或许经过这次教训以后,他会明白这个道理也
说不定。」
说完他并没等杜立能有所回应,便迳自转身朝门口走去,倒是杜立能在他即将
踏出训导处时,突然开口说道:「其实,陈将军,你只要把你这种气度教给你儿子
就够了。」
中年人的脚步停了下来,他顿了顿身形之后才又转回头边走边说道:「呵呵,
你这小子有意思、真有意思!来,告诉我,你叫什麽名字?」
他话讲完时人已经站在杜立能面前,而且还主动伸出右手热情的说道:「来,
咱们握个手;我先自我介绍一下,敝姓陈、陈镇国,镇国大将军的镇国,是陈志远
的爸爸。」
杜立能手一伸出去,便知道遇上了练家子,那隻厚实度与他不相上下、但手掌
却比他大了许多的巨灵掌,一握住他的手便使上暗劲,不仅在两手相握的瞬间就大
力夹住他的手掌,并且还一边讲话一边加重力道,表面上陈将军表现的非常热诚,
骨子里却是想先发制人,企图要杀一杀杜立能的锐气,然而事情并没他预料的简单
。
知道人家在试探他的内功以后,杜立能也谈笑自若的应道:「我叫杜立能,杜
甫的杜、立正的立、能源的能,很高兴今天能认识当今的镇国大将军。」1000
儘管先机已失,整隻手掌彷彿完全使不上劲而被对方控制,不过杜立能却连眉
头都没皱一下,就在说到能源的『能』之际,他突然五指一紧反握了回去,那根本
令对方无法抵挡的内劲,虽然任陈将军连续试了三次,但都徒劳无功,在确定自己
已然被一个小男孩一下子就扳平局势以后,陈将军立刻哈哈大笑的收手说道:「好
、好,我儿子今天输的并不冤枉。」
他说完退了一大步,然后带着欣赏的眼光,仔仔细细打量了杜立能老半天以后
才说道:「要是陈志远能跟你当朋友就好了,唉,你知道吗?杜立能,全天底下最
难教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了。」
看到这位大将军好像有感而发,杜立能也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说:「有可能,老
爸也常骂我是朽木难凋。」
听他这麽一说,陈将军立即又发出爽朗的笑声说道:「不会、不会!我敢打赌
你这小子将来一定会有点出息。」
他趋前重重拍了两下杜立能的肩膀,然后便又转身大步往外走着说:「对了!
告诉你父母,医药费也不用赔了,那点小钱我这个镇国大将军还付得起,哈哈‧‧
‧‧有机会再见囉,杜立能。」
一件轰动校园的大事就这麽悄悄落幕、后续也迅速结束,杜立能被记一支大过
外加暑期辅导课程,虽然有许多学生和老师都在打听事后的处理过程,但在双方家
长及参加训导会议的老师们都讳莫如深的情形下,始终没有人知道究竟校长是如何
善后的,儘管有记者风闻到一点消息,不停到学校想要刺探更多搏击冠军被学生殴
打住院的消息,但皆不得其门而入,即使是找到杜立能本人,他也一概摇头否认,
再加上没几天之后就开始放暑假,一件可能被炒作成大新闻的事件就此烟消云散,
不过另一件任谁都料想不到的事情,也因这个意外的结局,正在无声无息中展开它
的契机。
杜立能被父母禁足十天以后,随着暑期辅导班的开课,马上又像一尾活龙般的
回到学校,本来大家都以为他会像平常那样,只要碰到英文及数学课就会跑到操场
去踢足球,然而这次刚好相反,对拿手的科目他通通不上,最多就是被老师叫上台
去画些他最擅长的教学地图,接着他便抱着足球往外跑,但是这回他不但去上班导
师的数学课,而且还主动选修了由竺勃负责的英语加强班。
对他这位算是意外访客的特殊学生,竺勃在第一天上课看见他时,脸上有着掩
抑不住的惊喜,不过他们俩都未动声色,因此在竺勃第一次点名时,也没有那个学
生发现这对师生曾经互相眉来眼去,一直捱到下课以后,竺勃才趁着没人注意的时
候问他:「你不是最不爱上英文课吗、今天怎麽跑来了?」
杜立能看着那对彷彿是会说话的大眼睛笑道:「因为老师不同呀,其他的英文
老师可没谁帮我包扎过伤口。」
竺勃既高兴又豪爽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:「亏你还记得这件事,我以为你早
就忘掉了;不过既然来上我的课,就得给我好好加油,本姑娘为人向来可是铁面无
私喔。」
杜立能显得毫无信心的说道:「那我不就惨了?对英文这歪七扭八的东西我实
在没什麽兴趣。」
竺勃自信满满、抬头挺胸的说道:「放心!我很快就会让你对这些豆芽菜产生
高度兴趣。」
杜立能故意偏头望着她沉吟道:「我想‧‧‧‧我跟其他男生都一样,还是对
人会比较有兴趣。」
被他这麽一说,竺勃不免有些脸红的推着他说:「好了,少在那边胡说八道,
赶快回家去背单字,我也准备要去打球了。」
真要严格讲起来,杜立能并未胡说八道,因为在加强班里,几乎都是一些太保
学生,除了被指定必须接受辅导的以外,会自动选择要来上这个班的五个学生里面
,就算扣除杜立能以后,其他那四个可能也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;再加上那些成天
围绕在竺勃身边的男老师,老实说,无论是上课时间还是放学以后,竺勃能落个清
閒的空档并不多,因此杜立能真正能和她单独说话的机会其实极为有限,不过只要
能听到她甜美的声音和看见她曼妙的身影,那间可以容纳六十人的教室,倒成了暑
假以来杜立能最爱去的地方。
两个人虽然不常说话,但彼此之间似乎又有着一层微妙的关係,有时候是竺勃
会刻意多给杜立能一些功课、或是公开指导他的发音练习,有时候则是杜立能会特
地苦苦守候,好让自己可以时常与美女教师来个「不期而遇」,就类似今天在川堂
等待那一幕,无意间杜立能竟为自己搏到了一个知道竺勃确切身高的好机会。
一向是大考大玩、小考小玩的杜立能,这次在操场才盘了一会儿球,心里便越
想越不对,在勉强又长射了两次球门以后,他决定跑到树荫下去多背几次那二十个
单字,在拿着小石头边默唸边自我测试了三次,他才满意的把沙地上那些字迹扫平
,但是为了以防万一,他早早就回到地理教室那边,一等下课钟响,他马上冲进去
拿了书包就跑向英文加强班。
整堂课他都继续在默背那些单字,等到下课前十分钟,竺勃一把随堂测验的题
目发下来,他不到五分钟便把二十个中翻英的答桉全部填满,也没等班长来收考卷
,他自己便迫不及待的跑到讲台把考卷交给竺勃说:「老师,这次我最快。」
竺勃瞄着手上的考卷说:「还有时间你怎麽不再检查一下?」
杜立能自信十足的应道:「我有把握这次一定全对,一百分。」
竺勃瞋了他一眼说:「才怪,複数都没加 S 还会一百分?我看别不及格就好。
」
可能是为了怕干扰到其他同学,所以讲完之后竺勃便坐回办公桌去改那张考卷
,剩下杜立能自己一个人脸色有点尴尬的站在那裡,不过已经习惯英文常拿红字的
他,在搔了搔后脑勺之后,便一边走回座位、一边调侃着自己说:「怎麽这些豆芽
菜好像真的跟我有杀父之仇?」
终究是辅导班的学生,杜立能这句话一脱口,立刻有不少人笑了出来,竺勃大
概也看惯了这种场面,所以她这次并没叫班长收考卷,而是吩咐杜立能说:「既然
你閒着没事干,那麽下课钟一响,你就负责把考卷收回来交给老师。」
其实竺勃这麽做是别有用心,因为收考卷的人必然要较晚离开教室,因此当杜
立能把整叠考卷交还给她时,她也把那张已经改好的考卷递给杜立能说:「还不错
,九十分,回去把错掉的那两个单字各罚写一百七十七次。」
杜立能瞪大了眼睛说:「一百七十七次?老师,这样会不会太多了?」
竺勃故意板着脸说:「怎麽会太多?我说一七七就是一七七,你想说一七六都
不行,明白吗?」
被竺勃这麽一点,杜立能随即恍然大悟的应道:「好,一七七就一七七,这件
事一定是老师说了算。」
两个人会心一笑之后,竺勃望着还留在教室里的三个学生低声说道:「我的身
高全校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,不准给我洩露出去喔。」
杜立能也压低声音回答道:「我保证,老师,不过妳不会真的要我各写一百七
十七次吧?」
竺勃一边把收拾好的东西放进手提袋、一边依旧注视着那几个尚未离去的学生
,或许是不想让人发觉任何异状,她在转身要朝门口走去之前,才趁机娇声低啐道
:「傻瓜,我又没叫你要交,写不写就随便你了。」
看着竺勃快步离开教室的动人背影,杜立能心头溢满了甜蜜又幸福的感觉,他
吹着口哨走回座位揹起书包,本来心情无比愉快的他已准备回家,但就在跟那三个
一直逗留在教室的同学挥手道别时,其中一个小不点阿旺突然向他怪异的眨着眼说
道:「你不去操场看排球大赛喔?今天可是本校三个美女老师全部要上场耶,不去
欣赏岂不是太可惜了?」
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杜立能,面带疑惑的问道:「什麽排球大赛?」
「你稍等我一下。」阿旺先朝他比了个手势之后,立即催着另外两个同学说:
「你们到底要不要?都已经给你们试看五张了还在讨价还价,如果不想买,我拿去
卖别人了。」
那两个同学凑了半天才苦着脸说:「可是我们两个身上总共就四百二十块,你
又不肯打折。」
阿旺略显不耐烦的把钱抢过去说道:「唉,好啦、好啦,八十块就先让你们欠
到下礼拜,东西我就先给你们吧。」
他说完从书包里拿出一盒扑克牌丢在书桌上说:「八十块只让你们欠到下个礼
拜一,要不然每天要多收两块利息。」
那两个同学一拿到扑克牌,根本不管阿旺在说什麽,马上拖着书包一熘烟跑了
出去,直到这时杜立能才看着阿旺说:「你这隻瘦皮猴又在干什麽见不得人的勾当
?」
阿旺得意的把钱放进裤袋说:「嘿嘿‧‧‧‧那可是好东西,每张都是金髮碧
眼的波霸照片,呵呵‧‧‧‧都是没穿衣服的,真是棒呆了!你想不想看?我可以
免费借一副给你瞧瞧。」
杜立能斜眼望着他说:「不必了!你那来的货源?不会是去偷来的吧?」
阿旺贼头贼脑的贴在杜立能耳边说道:「虽然是偷来的,不过你放心,反正是
从我开印刷厂的堂叔那裡干到的,他这也是违法偷印的,所以安啦。」
杜立能摇着头说:「我就知道你这小子绝干不出好事,而且一副就卖五百,老
实给我招来,你总共干了多少副牌?」
阿旺还是贼眼熘熘的说道:「不多,两箱,总共三百副。」
杜立能故意夸张的说道:「哇!那你岂不要发笔小财了?」
阿旺笑得乐呵呵的应道:「哈哈‧‧‧‧是小赚了一笔,这样吧,晚一点看完
美女的球赛,我请吃麵。」
一提到这件事,杜立能随即想起刚才竺勃刻意避开阿旺他们三个人,不想让他
们注意到的画面,因此他有些好奇的问道:「你卖这种东西干嘛不去外面还故意留
在教室里,难道你不怕被老师逮到?」
这回阿旺神秘兮兮的诡笑道:「因为只有留在教室才能让他们拿扑克牌上的洋
妞跟竺勃比身材和相貌呀,嘿嘿‧‧‧‧我敢打赌至少有一半人买回去以后,一定
是一面看波霸照片、一面幻想着竺勃五打一。」
一听阿旺满脑子淫秽的坏点子,杜立能忍不住一巴掌扫过他的头顶骂道:「我
这才叫五打一,你怎麽连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?竟然敢利用竺勃卖色情扑克牌。
」
儘管脑袋挨了一下,不过阿旺还是边跑边笑着说:「好了、好了,咱们还是赶
快到操场去看球赛,免得浪费那些波涛汹涌的骚镜头。」
杜立能追上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小不点以后,马上追问他说:「今天到底
是谁跟谁在比赛?」
阿旺搔着头说:「其实也不是什麽大赛,听说就是教务主任要过生日,所以他
自己先拿了两万当基金,让有兴趣的老师组成两队打友谊赛,输的那队要再出两万
,然后到五星级大饭店办两桌海鲜大餐一起帮主任庆生,所以有很多老师都报名参
加,不过最主要的是竺勃、孔晓兰和李雨蓉三个美女都在同一组,因此知道消息的
同学大概都会跑来瞧一瞧。」
原来是这麽回事,也真亏教务主任能想到这一招,竟然可以在暑假召回那麽多
老师跟他一起过生日,本来杜立能并不爱凑热闹,不过既然都快走到操场了,乾脆
去欣赏一下竺勃的球技也好,心裡打定主意以后,他反而比阿旺走得更快的说:「
那我要赶快去佔个好位子。」
事实上三五成群的学生不会超过四十个,因为只有两个辅导班在学校上课,就
算连所有在场的老师一起算进去,全部观众加起来最多就是六十个左右,所以也不
必抢什麽位子,反正排球场上一目瞭然,谁都可以看到场上那三位号称全校最美丽
的女老师。
对杜立能来说,个头跟竺勃差不多高挑的孔晓兰实在称不上是个美女,她除了
不时板着一张蒙古女郎的面孔以外,皮肤跟乳房看起来也都有些鬆垮,虽然有个轮
廓分明的脸蛋和伟大的胸膛,但整人就是显得暮气沉沉,实际年龄也可能比竺勃大
了十岁以上,加上她经常和两个已婚的男老师躲在一间小办公室里,总是要老半天
才会再冒出来,因此杜立能对她印象并不好,不过在学校里不管是学生或老师,还
是有不少雄性动物喜欢她。
至于李雨蓉就是个端庄而严肃的美女了,身材娇小玲珑的她,或许是由于父亲
与教务主任是大学同窗的关係,所以她在学校里从未製造过小道消息,平常不苟言
笑的她听说上课时非常健谈,因此是个颇受欢迎的历史老师,但也不晓得是为什麽
,杜立能对这位贤妻良母型的女老师却毫无兴趣,每当下课时有许多男生躲在楼梯
下,想尽办法企图要偷窥她内裤的颜色时,杜立能总觉得既无聊又好笑,因为他实
在搞不懂那样有何快感。
在边走边寻找最佳方位的时候,突然有人喊道:「喂,阿能,来这边坐,我这
两天正想找你聊聊。」
听声音杜立能就知道是谁在叫他,果然他转身一瞧,李子阳正和两个同学一起
坐在司令台的阶梯上向他挥手,看着这个年纪听说已经快满二十岁的傢伙,杜立能
心里总会产生一丝古怪的感觉,因为他一向就不喜欢特权份子,而这个几乎是个成
年人的李子阳,据说就是因为背景特殊,所以才会被安排到这所国中来当寄读生,
杜立能曾经私下向老猴探询过,但得到的答桉却只是:「他是个有问题的侨生,你
最好少跟他接近。」
除此之外老猴并不肯透露其他讯息,不过杜立能虽然从未去接触对方,但人家
却来没几天便把他打听个一清二楚,差不多能知道的李子阳都已经知道了,而且这
傢伙为了要跟杜立能认识,竟然还刻意去买个足球好上场跟他厮溷,所以两个人虽
然不同班级,还是很快便建立了一份怪异的交情。
说穿了是李子阳的交际手腕不错,另外就是他先主动告诉杜立能:「其实我是
刚从缅甸的监狱被放出来,正等着要到香港或英国去定居,在手续没办好以前,我
父亲才透过党政关係,特地把我放到这裡来就近看管。」
杜立能喜欢坦率的人,但他一听到『党政关係』便眉头紧皱,因为对这种类似
政治垃圾的名词,他向来就很倒胃口,特别是那些什麽『党国元老』或是『前朝馀
孽』的子弟,他更是敬谢不敏,所以当时他便没好气的问道:「你干了什麽好事?
怎麽会被抓去关?」
皮肤白淨的李子阳苦笑着说:「还不是为了跟人家抢女朋友,所以就捅了情敌
一刀,坐了一年牢,我老头才想办法把我弄出来送到台湾。」
这种为了争风吃醋而动刀子的事,杜立能也同样不感兴趣,不过对李子阳这个
看起来长相阳刚,但个性似乎有些阴沉的寄读生,杜立能反而对他的家庭背景比较
好奇,所以在停顿了一下之后,杜立能便单刀直入的问他:「你老头又是干什麽的
?」
这回换李子阳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才左顾右盼的放低音量说道:「不瞒老大,
我老头是地下工作人员。」
原来是特务的儿子,难怪个性会有阴暗的一面,对杜立能来说,搞情报或卧底
的人通常人格都会被工作给扭曲掉,阴险毒辣的手段更是不在话下,对庞德电影那
一套狗屎他从来就不相信,『情报员」三个字对他而言不过就是一零一忠狗的代名
词,因此他顿时失去兴趣的转换话题问道:「你干嘛叫我老大?你至少大我四、五
岁有吧?」
李子阳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:「在笼子里可不是年纪大的人在当老大、社
会上又何尝不是如此?呵呵‧‧‧‧你的事情我听很多人说过,我尊称你一声老大
,其实也是希望我有事情时你能罩罩我、多少关照一下,毕竟我对台湾并不熟,感
觉上连学校里面小溷溷都很多。」
杜立能有点意外的说道:「你杀过人又坐过牢,而且所有学生就数你年龄最大
,难道学校里还有人敢欺负你?」
李子阳点着头说:「不瞒老大,我刚来的第一个星期就被堵过两次,而且都有
外面的太保带队。」
杜立能可不相信李子阳会这麽好吞,所以他扬眉再问道:「结果呢?你还不是
都能全身而退。」
李子阳苦笑着回答道:「虽然没真的吃亏,但还是两次都要跑给别人追,你说
这样还不够呕吗?」
如果是对一个成年人而言,跑给小孩子追当然很不是滋味,所以杜立能并不囉
嗦,他很直截了当的告诉李子阳说:「好,如果以后校内有人无缘无故想找你麻烦
,你可以找我帮你,不过我并没参加帮派,所以你别再叫我老大。」
李子阳满脸诚恳的应道:「谢谢老大!那就这样好了,以后在别人面前我就叫
你阿能,不过私底下我还是要叫你老大才够尊重。」
杜立能盯着他说:「如果我不让你叫老大呢?」
李子阳笑着说:「不让我叫老大,那我就改叫你龙头,这样可以了吧?」
杜立能还想说话,但李子阳开始把他往前推着说:「好了,老大,咱们去麦当
劳吃点东西吧,反正公开场合我会叫你名字就是,你儘管放心。」
李子阳越是叫他放心、杜立能就越觉得有问题,因为他总感到这个人心里藏着
某种秘密,在那对灵活的眼珠子底下,不时会透露出一闪即逝的狡狯光芒,儘管还
称不上邪恶,但也绝对不是善良的眼神,不过杜立能估量着这傢伙大概还不至于敢
再害什麽人,所以他虽然心裡有数,却也不想刻意去排斥这个犯过法的老学生,在
杜立能的认知里,坐过牢的人多少对别人都有点怪异的反应。
在李子阳遂其所愿之后,果然没有人敢再找他麻烦,不过他也不会仗着校园小
霸王杜立能的名号去欺负谁,他悠哉游哉过着独善其身的校园生活,除了抽烟、翘
课以外,也没干过什麽坏勾当,儘管他在学校里朋友愈来愈多,对杜立能他却还是
一样礼敬有加,私底下还当真老大从不离口,所以一个学期过后,他们俩倒成了无
所不谈的朋友。
男性之间友谊一但到了某个阶段,便会开始谈论女人,有一次也不记得是聊到
什麽事情,李子阳突然很认真的问杜立能说:「老大,你对女孩子有没有经验?我
是指──床上的经验。」
杜立能很自然的点着头应道:「有,不过经验不是很多。」
李子阳闪烁着狡黠的眼神说:「有就好,那‧‧‧‧你对学校里那个女老师最
感兴趣?我是说女老师喔,对那些女学生我没什麽兴趣。」
看着李子阳身上那套国中生的制服,每次杜立能都会有种格格不入又怪异的疏
离感,他总觉得那套紧身衣物包不住李子阳那具粗壮而成熟的躯体,若不是这傢伙
刚好是面白无鬚的类型,恐怕任谁看到一个壮汉挤在一套窄小的白上衣和蓝短裤里
面,忍不住都会噗嗤一笑或是多看几眼,所以对李子阳的说词他并不怀疑,因为以
李子阳的年龄应该是会比较喜欢那些女老师,不过由于事涉敏感,再加上李子阳似
乎话中有话,因此他并未直接回答问题,在思索了一下之后,杜立能反而反问道:
「你呢?你对谁比较有兴趣?老实说,不管是学生或老师,我现阶段对她们都没多
大兴趣。」
李子阳满脸怀疑的瞧着他说:「竺勃呢?你不会连竺勃这种又正又骚的天生尤
物都丝毫不感兴趣吧?」
由于那时尚未发生和陈志远对干那件事,所以杜立能根本和竺勃还没有过任何
交集,因此他毫不犹豫的应道:「竺勃长的那麽正点,应该有男朋友吧?而且她是
老师、年纪也比咱们大,对她有兴趣又有什麽用?怎麽,你不会真的想要追她吧?
呵呵‧‧‧‧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身上穿的是什麽制服?」
被杜立能如此一说,李子阳确实是有点丧气的说道:「就是这套衣服碍手碍脚
,害我很难施展把妞的功夫,要是在外面我早就可以把她弄上床去,保证天天让她
叫哥哥、喊爷爷了。」
眼看李子阳越说越离谱,杜立能赶紧打断他的话说道:「好了,如果你真的打
算来场学生追求老师的爱情大戏,那就等你追到她再告诉我吧。」
李子阳的眼神又开始闪烁起来,他在左瞧右看确定四下无人以后,便压低声音
说道:「好,只要能把她单独约出来,我一定第一次就把她干了!怎麽样?老大,
到时候算你一份如何?」
杜立能啼笑皆非的问道:「算我一份?你不会是想要对她用强的吧?」
李子阳很认真的偏头想了想说:「能够水到渠成当然最好,要不然只好给她来
个霸王硬上弓,老大,如果有机会的话,咱们一起上她你敢不敢?」
完全没想到话题会急转直下,竟然会变成是在讨论要强姦一个女老师,所以在
半信半疑当中,杜立能不由得叫出李子阳在学校里的浑号说:「喂,李老汉,你到
底是在说真的还是说假的?」
这次李子阳两隻眼睛直盯着杜立能说:「当然是说真的!老大,你不会连上个
骚货都不敢吧?我敢保证竺勃是个大闷骚,只要能把她玩爽了,她绝对不会去报桉
,怎麽样?老大,只要你敢的话,第一炮我一定让你先上。」
[待续]